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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趣阁 -> 都市小说 -> 被贬后,朝廷天天追着我喂饭

第 74 章 好丰厚的买命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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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郑深到底是个老江湖,见指望不上陈状元就自己接过了话题,拱手先介绍自己:“见过钱大人,在下乃是陈大人的幕僚,姓郑名深。嫁接之事小人经手过,嫁接之后长出来的桃子更大更圆更甜,会更好吃。”

    其实郑深也不清楚细节。当时陈云州不知从哪儿拿出来的卷宗,让人印刷了好几十份,分发到各县,让各县县令推广果树的种植方法。

    他事情多,当时也没仔细看就交给了下面的人,如今才觉书到用时方恨少。

    不过没关系,反正钱清荣也不懂,他可以随便忽悠。

    钱清荣刨根问底:“那为何将另一枝桠嫁接到桃树上长出来的桃子就会更好吃?还有,为何将桃枝固定在树枝的断口它就能重新长起来?”

    郑深答不上来。

    既然科学走不通,那只能往玄学上靠了。

    郑深故作高深地说:“我也不清楚,嫁接技术的发现颇为传奇。南边一老农,某天误入一山林深处,无意中看到一座庙宇。他进去之后,在里面迷了路,又累又渴,看到供桌之上有个又大又红的桃子。老农实在渴得厉害,就吃了那桃子。”

    “吃完他便昏了过去,醒来后已是在山下。回去后,他做了个梦,梦到的便是这嫁接之术,说是嫁接之后的桃子,就如那仙桃一样,又大又甜。”

    钱清荣挑了挑眉:“这么神奇?那山林在何处?可还能觅得仙踪?”

    郑深摇头道:“事后,老农带着一众乡邻进山寻找,几乎把林子都翻了一遍,却再也没寻到那处神奇之地。钱大人若是感兴趣,等得冬日可进山一探,现在这季节,林中草木繁盛,蛇虫猛兽出没,很不安全,还是冬日进山更安全。”

    钱清荣其实一开始是不相信郑深这些话的。

    什么神仙!若天上有神仙,怎么不解救他们这些苦命之人?为何善人不得善终,恶人却能逍遥法外。

    可现在郑深却主动邀请他冬日去探查追寻仙踪,莫非是他想多了?

    钱清荣按捺下心里的怀疑,拱手笑道:“如此就有劳郑先生了。不知陈大人可否去过那神奇的山林?”

    安静吃桃看戏的陈状元冷不丁地被点名,愣了愣,轻轻摇头:“不曾。”

    郑深心里叫苦不迭,他都开始编故事了,这个钱清荣怎么又回头找陈状元了。

    不过这也不奇怪,就三个人,陈状元现在还顶着“庆川知府”的名头,钱清荣自然不会冷落他。哪怕他不说话,钱清荣偶尔也会主动找他说两句。

    郑深只能笑着开口替他圆回来:“我家大人公务繁忙,那处林子在庆川过去,快要到真蜡去了,距庆川城还有好几百里,大人实在是没时间。对了,钱大人,你才从京城过来,可知如今京中是什么情况?哎,咱们庆川跟葛家军开战两次,伤亡惨重,如今阵亡将士的抚恤都发不起,我家大人愁得夜不能寐。”

    算了,与其让这个钱清荣问东问西,还不如他自己主动出击。

    提起这个,钱清荣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,他放下桃子,苦笑道:“朝廷现如今的

    情况也很不乐观。江南、东南九州二十三县皆已落入乱军手中,塞州那边的战况也不怎么好,西北军可能会退守井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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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郑深也惊了:“怎么会这样,这都夏天了,高昌人还不肯退兵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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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以往这些蛮夷可都是抢了就跑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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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钱清荣无奈地说:“估计是看朝廷势弱,被乱军缠住,有可趁之机吧。如今两线作战,朝廷压力非常大,国库空虚,年初户部尚书已经上书皇上,在京城募捐了一次。我南下那会,户部又在准备向京城勋贵、官员、富商借银子,现在楚家军的武器、粮草都供应不上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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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所以你们就别指望朝廷还能给你们发什么抚恤银子了。

    郑深早就预料到了朝廷的情况不乐观,但没想到这么糟糕。

    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道:“那朝廷可有什么良策?”

    钱清荣无奈摇头,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下还在慢吞吞啃桃子的陈状元,悠悠道:“暂时没听说。如今葛家军去攻打定州,定州也没多少驻军,怕不是葛家军的对手,说不定朝廷会让庆川攻打桥州,将葛家军给拖回来。”

    别说,还真有可能。

    陈云州早有这种猜测,他们还商量过,如果朝廷下旨怎么办,陈云州当时的意思是,想办法拖一拖。

    这样固然对不起定州的百姓,可他们庆川兵员并不多,起步又晚,朝廷什么都不发,原本的那点家当打两仗都耗光了,拿什么去打?

    陈云州现在只能对庆川的百姓负责,有余力才会去管其他人。

    郑深眉头紧蹙,苦笑着说:“朝廷可真是看得起咱们庆川。我们庆川只有去年临时征召的两万兵员,后来打了两场仗阵亡了一万来人,如今就只有一万人,守住庆川都困难,哪有那个本事牵制住葛家军北上的步伐啊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朝廷有命,我们也不得不从,只是还请钱大人帮忙美言几句,至少给咱们阵亡的将士发一笔抚恤,不能让这些忠心耿耿、浴血奋战的将士们流血又流泪啊。”

    钱清荣点头:“郑先生一心为庆川,实令人佩服。不过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,兴许朝廷会有其他方案,先生实不必担心。”

    说要让庆川出兵的是你,说只是猜测的也是你,好话歹话都让你一个人说完了。

    心里吐槽,郑深面上不显,拱手道:“借钱大人吉言了,希望如此吧,庆川好不容易安定下来,百姓实在是禁不起又一场战乱。”

    “大人,钱知府,郑先生,时候不早了,用膳吧。”童敬从里面出来,站在陈状元身边,打断了两人的谈话。

    郑深松了口气,老童来解救他了,不然再跟这人聊下去他头发都要掉一大把了。

    陈状元也如释重负,连忙将啃了一半的桃子放下。

    钱清荣侧头正好看到这一幕。

    陈状元被他看着,有些紧张,眨了眨眼,开口道:“钱大人,请!”

    钱清荣站了起来,笑道:“陈大人先请,对了,不知这位是?”

    他指着童敬。

    郑深主动解释:“这位是童敬

    ,庆川兵马都监。”

    童敬主动跟钱清荣行了一礼,再次邀请他进屋用膳。

    膳厅内已经摆满了饭菜,几人落座,郑深跟童敬和林钦怀使了一记眼色,然后主动给陈状元斟满了酒,再踢了他一脚。

    陈状元会意,拿起酒杯:“钱大人,我敬你一杯,敬咱们同年之谊,敬你我在庆川相逢。庆川、兴远都是好地方,你肯定会喜欢的。”

    说完他先干为敬。

    钱清荣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紧接着郑深端起一杯酒,笑道:“钱大人远来是客,我敬你一杯。”

    钱清荣只得又举起了酒杯。

    刚喝完,旁边的童敬也大咧咧地笑了起来:“钱大人,我老童是个粗人,不会说话,有失礼之处,请钱大人多多海涵,这杯我老童先喝了。”

    钱清荣只得又端起了酒杯。

    好在下一刻林钦怀端起酒杯,没对准他,而是对陈状元说:“陈大人,咱们今日又见面了,我敬你一杯。”

    跟陈状元喝了一杯,林钦怀下一个看向钱清荣,笑呵呵地说:“钱大人,您来兴远,下官都没好好陪您,今日敬你一杯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几个人轮番灌钱清荣的酒,中间间或穿插着一两杯敬陈状元的,以免做得太显眼。

    钱清荣进了屋,连筷子都没拿就被连番灌酒,十几杯下来,他白皙的脸庞上渐渐变得红润,眼神也有些迷糊,说话都开始大舌头了:“来,陈大人,多亏你收复了兴远,不然我还要在太仆寺继续养马,这一杯我,我敬你……”

    话还没说完,他杯子里的酒已经开始往外晃了,洋洋洒洒,洒了好些在面前的饭菜里。

    见他这情况,郑深咳了一声,劝道:“钱大人,你喝多了,别喝了。”

    钱清荣一口喝光剩下的半杯酒:“没,没,我没醉,我还要喝,再来,陈大人,咱们……咱们今日不醉不归,来啊……”

    门口的阿元听到这声音连忙进来,朝众人施了一礼,然后去扶钱清荣:“公子,您喝多了,别喝了,回去歇息吧。”

    郑深一脸惭愧:“不知钱大人酒量如此浅,都是在下的错。来人,扶钱大人去客房休息。”

    然后又对阿元说:“我让厨房备点醒酒汤,一会儿给钱大人送去。钱大人有什么需要,你尽管吩咐下面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郑先生。”阿元感激地说。

    林钦怀站了起来,挥手让仆人退下,自己帮忙将钱清荣送回了房间。

    他们一走,膳厅内三人安静了下来。

    陈状元惭愧地低下头: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他知道,今天晚上郑深他们临时起意灌醉钱清荣,就是怕他应付不了钱清荣,被钱清荣发现端倪。所以为了一劳永逸,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将钱清荣灌醉了。

    郑深摆了摆手:“不怪你,是我们拉你过来的,你如此配合,已是不易,别想了,不是什么大事,吃饭吧。”

    陈状元点了点头,默默地拿起了筷子。

    三人心不在焉地吃着饭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?(%?)_[(.)]??来?%??%?看最新章节%?完整章节?()?(),

    林钦怀回来了。

    郑深问:“安顿好了?”

    林钦怀点头:“睡觉了(s)?(),

    幸好这书生的酒量不行。今天算是糊弄过去了()?(),

    明天怎么办?这个钱清荣有些让人捉摸不透。”

    郑深想了想说:“不如明日让人上山说府衙有急事请陈大人回去一趟。反正状元郎已经露过面了()?(),

    这时候找借口走人应该也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才对。”

    听闻明天就让他走,陈状元大大地松了口气,渴盼地望着三人。

    童敬跟他在山上相处了三年,早就将他当成了晚辈,看他这样子有些可怜,便说:“要不让小陈今晚就下山吧,明天钱清荣问起就说衙门有急事先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郑深不赞同:“不行,走得太急容易引起钱清荣的怀疑,还是明天当着钱清荣的面让人找来,可信度更高。”

    “郑先生说得对,左右就一个晚上的事,再等等。况且,此事也得征询少主的意见。”林钦怀说。

    童敬是个行动派:“那我这就派人下山去找少主。”

    ***

    客房中,阿元送走了林钦怀后关上了房门,将蜡烛移到了屏风外面,然后走进屋,给钱清荣倒了一杯茶水,递了过去,担忧地问:“公子,您没事吧。”

    钱清荣揉了揉眉心,将衣领扯开,露出白里透红的锁骨。他这人喝酒,上头快,很容易脸红冒汗,看起来酒量很差,实际上他很能喝,只是他常在人前喝酒,所以知道的人不多。

    接过茶水一饮而尽,钱清荣将杯子递给了阿元,笑了:“没事,这庆川真是有意思,比京城有意思多了。”

    他们几个轮流灌他的酒,刚开始钱清荣还没察觉,等到三四轮之后,他就逐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,最后索性装醉脱身。

    阿元将杯子放下,忧心忡忡地说:“公子,该不会京城的传言是真的吧,这庆川府早就跟葛家军勾结到一块儿了,瞒着朝廷而已。”

    钱清荣若有所思。

    在兴远的时候,他是完全不相信这事的。因为兴远百姓对庆川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,对葛家军的厌恶和恐惧也是写进骨子里的。

    他天天出去吃喝玩乐,随意找人聊天,看起来不务正业,但其实他是通过这种方式了解兴远。

    百姓们的反应总是做不得假。

    这里面哪怕有托,也不可能每个都是骗他的。因为他每天的行程很随机,遇到谁,跟谁聊天他自己事前都是不清楚的。

    半个多月下来,他至少跟上百名庆川百姓、衙役们聊过天,若这些人都是骗他的,那兴远城中大半的百姓都得跟他做戏才能不露馅。

    但显然不可能。

    可若他们没有猫腻,为何今晚要灌醉他?

    还有那位状元郎,腼腆,不多话,跟记忆中的书呆子没什么两样,不,比三年前更呆了。

    今日所见的陈状元会是兴远、庆川百姓人人交口称赞的陈大人吗?

    会是那个敢于几次跟朝廷谈条件,三番两次拖延甚至是不缴纳田赋的人吗?

    不像

    ,一点都不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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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在来之前,钱清荣其实是有些期待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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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本以为被贬三年多,昔日的那位同年在南方经过磨练成长了,变成了一个凌厉果决,有治世之才的能人,再不是当初那个迂腐、一根筋、执拗的书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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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所以他很期待见到陈状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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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的仕途不顺利,在京城郁郁不得志,心中苦闷。如今看着昔日那个被大家嘲笑太傻、太天真的状元郎重新在南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,他很受触动。

    所以才会主动请缨到南方。

    可今天见到陈状元后,他大失所望。

    昔日同僚并没有破茧成蝶,甚至比以前更呆了,唯一欣慰的便是他眉宇之间平和了许多。

    可这不是钱清荣想要的。

    但陈状元现在这样子,庆川、兴远的情况何解?

    他这种性子肯定是没法带领庆川、兴远击败葛家军,并将庆川、兴远、仪州打造成如今商贾、流民口中的世外桃源。

    倒是那个郑深,对庆川、对朝廷的情况很是了解,说是他主政庆川都比陈状元可信。

    至于林钦怀、童敬二人,又是何来历?他们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?

    钱清荣感觉心里的疑团越来越深了。本来在兴远的时候,他就觉得林钦怀这人有些奇怪,本以为对方是怕自己过来夺了他的兵权,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么回事。

    就在他愁眉苦思之时,外面响起了敲门声:“阿元公子,小的给钱大人送醒酒汤来了。”

    钱清荣赶紧重新躺回床上装醉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山下,陈云州和柯九也在吃桃子。

    夜风凉凉,躺在院子中,吃着桃子,看着星星,倒也别有一番意趣。

    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桃子的皮太厚了,而且还有毛,黑乎乎的洗得不大干净。

    陈云州这时候就有些怀念上辈子吃过的各种桃子了:“哎,要是没毛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柯九咬了一口桃子,乐呵呵地说:“公子,这桃子怎么会不长毛呢,洗洗就好。”

    少见多怪,油桃就没毛。

    陈云州没有多说,只有有点惆怅,穿越三年多了,哪怕已经有了亦师亦友的朋友,有了将他视为兄长的弟弟,什么都不缺了,陈云州闲下来的时候还是会怀念在现代的日子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他的身体还在不在。

    老爷子会不会很伤心?

    好在老爷子不止他一个孙子。

    “大人,郑先生派人送信来了。”柯九的声音拉回了陈云州游离的思绪。

    他从躺椅上坐了起来。

    柯九赶紧将油灯拿了过来。

    陈云州拆开信快速看了一遍,看完后不禁扶额。

    真没想到,陈状元在山上呆了三年竟如此呆了。

    罢了,再让陈状元去应付钱清荣肯定会出乱子,还是赶紧让他下山吧。左右已经见过了,以后书信来往即可。

    将信放到灯火上烧了,陈云州吩咐柯九道:“明天你安排一个人上山,说河水县那

    边洪河水位暴涨,恐有决堤的风险,文县令派人来请陈大人去一趟商议对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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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么大的事,陈状元要走人,钱清荣总不好再挽留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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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柯九连忙跑过去嘱咐来人,让其回山上告诉郑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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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本来按照原计划,他是要去三十里外百里沟等着郑深他们过来,到时候在那里跟陈状元交换身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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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但现在出了岔子,陈云州有些不放心,决定在山下等着,明天他们走了之后,他再在后面跟着,确认没问题了,双方直接在路上换回来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清晨,钱清荣醒来,使劲儿揉了揉肚子。

    饿死了。

    昨晚郑深他们是真狠啊,一口菜都没吃,就猛灌他的酒。

    他在装醉,也不好让阿元去厨房里给他拿点吃的,最后吃苦的竟是自己。

    下次再有这种事,他说什么也要先填饱了肚子再说。

    想了一晚上,他还是觉得这其中有事,说不定是葛镇江在韬光养晦,怕自己一口气拿下太多的城池,会成为朝廷的眼中钉,所以明明占领了兴远、庆川、仪州,对外却搞这些名堂,欺骗朝廷。

    而陈状元现在就是他们明面上推出来的傀儡。

    不过具体是什么情况,还得想办法找陈状元单独聊聊才行。

    钱清荣对着镜子笑了笑,若无其事地出了门。

    在院子中打太极拳的郑深听到开门声立即收了拳,拱手行礼:“钱大人,昨晚实在是不好意思,请大人见谅。大人饿了吧,我让厨房煮了些软糯的清粥,宿醉过后喝些粥比较好。”

    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钱清荣心里想骂娘,嘴上却只能说:“郑先生想得真周到,麻烦了。陈大人起了吗?”

    郑深笑呵呵地说:“我家大人一向起得早,现在爬山去了,钱大人先用膳吧,一会儿他应该就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这是他们提前制定好的策略,将陈状元赶出去爬山,这样就能跟钱清荣错开又不突兀了。

    钱清荣不再说什么,笑了笑,去了膳厅。

    郑深洗了手,过来陪他用膳:“他们都习惯早起,已经用过膳了,在下陪钱大人吧。”

    钱清荣看着面前的稀粥,腌制的咸菜,清炒的青菜,香葱煎蛋,都怀疑郑深是故意的,这些玩意儿哪填得饱肚子啊。稀粥好歹也搭配两个馒头什么的吧。

    心不在焉地吃完了一顿清汤寡水的早饭。

    终于陈状元回来了。

    他脸颊红扑扑的,额头上都是汗,有些喘气。

    仆人连忙端来水让他洗手。

    钱清荣留意着陈状元的手,细腻白皙,除了指腹有些茧子,其他的地方都干干净净的,露出的一截胳膊也白生生的,没有任何的伤疤。

    显然,这位同年这几年生活上没吃过什么苦,应该也没受过酷刑。

    等陈状元站起身擦手,他立即热情地招呼对方:“陈大人,快快来喝茶,刚沏的新茶。”

    被人叫住了,陈状元只得缩回本来要回房的脚步,转身走到偏厅,扯了扯嘴角,冲钱清荣

    行了一礼()?(),

    然后坐到他对面()?(),

    中间隔了个郑深。

    阿元连忙拿起茶壶给陈状元倒茶()?(),

    但不小心脚步一歪▃(小&?说)▃[(.)]♀来▃小&?说▃&?看最新章节&?完整章节▃()?(),

    人摔在了地上,茶壶口也跟着倾斜,里面的茶水一下子倒了出来,洒在了郑深的腿上,烫得郑深“咿呀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钱清荣眉头一皱,瞪着阿元:“笨手笨脚的,这点小事都做不好,郑先生,您没事吧?”

    郑深轻轻摇头:“还好,茶水不是很烫,就是衣服湿了一块儿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好,阿元,快伺候郑先生更衣。”钱清荣似是松了口气,凶了阿元一句。

    阿元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,将茶壶放一边,然后拉着郑深就往外走,嘴上还一个劲儿地赔礼道歉:“郑先生,对不起,小的太笨了,小的陪您去更衣吧。”

    陈状元也想跟去,但慢了一步。

    钱清荣按住他:“陈大人,让阿元去就好,咱们聊聊,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的说的?”

    最后一句他压低了声音,还特意朝陈状元挤了挤眼睛。

    陈状元没看懂,很是疑惑:“说,说什么?我,我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
    单独面对钱清荣他非常紧张,双手不自觉地握紧。

    钱清荣看了一眼外面,知道要不了多久,郑深就会回来,自己的时间不多了。他借着给陈状元倒茶,站起身,凑到陈状元跟前再次问道:“你真的没什么跟我说的吗?要是有人逼你,胁迫你,你告诉我,我来想办法。”

    陈状元赶紧摇头:“没有的事。你误会了,我很好,童叔、林叔他们对我都挺好的,真的。”

    都叫上叔了,这呆子不会是被人给忽悠傻了吧。

    钱清荣还想说什么,外面忽然响起一道声音。

    “大人,大人,衙门来信。”

    陈状元宛如找到了救星,连忙站了起来,几步跑出去:“把信给我。”

    来人立即将信递给了陈状元。

    陈状元看完后,抬头愁眉苦脸地对钱清荣说:“钱大人,抱歉,河水县的洪河可能要决堤了,我得赶紧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郑深这时候也换好衣服出来了,听到这话连忙问道:“大人,事情紧急吗?”

    陈状元赶紧将信递给了郑深。

    郑深装模做样地看了一遍,然后不好意思地表示:“钱大人,河水县的文县令请我家大人去一趟,洪河水位上涨,我家大人得先走一步了。这山上的风景很美,还有鲜嫩的竹子,大人可在山上多玩几天,下次咱们再聚。”

    钱清荣刚才也看到了那封信上的内容。

    太巧了,才来一天就有事要请陈状元回去。

    钱清荣都怀疑陈状元是故意让他看到信的。

    他看着一脸凝重的郑深,点头道:“正事要紧,游山玩水什么时候都可以,当务之急还是去河水县。这样吧,正好我没什么事做,就与陈大人同行吧,看看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,我有个亲戚以前的工部水利司任过职。”

    这话一出,陈状元浑身都僵硬了。

    郑深倒还沉得住气,感激地说:“钱大人有心了

    ,只是河水县在庆川以南百里外,距兴远城更是有好几百里之遥。来回路上都得十来日,心意我们领了,还是别耽误钱大人的正事了。”

    钱清荣看到从外面回来的林钦怀,笑道:“无妨,让林将军先回兴远即可,有林将军坐镇兴远,出不了乱子的,我没上任中间那么几个月不也没事吗?”

    本来想找借口劝钱清荣回来的林钦怀无话可说了。

    他跟郑深对视了一眼,两人在空中交换了一个眼神。

    郑深旋即改了口:“既如此,那就有劳钱大人了。那咱们收拾收拾,一会儿就下山吧。”

    于是大家都回房收拾行礼。

    等关上门,林钦怀冷下了脸:“既然这小子如此不知趣,非要盘根问底,那留不得他了。”

    童敬没吭声,默认了他的决定。

    郑深到底要心软一些,犹豫片刻后道:“要不先征询征询大人的意见?”

    林钦怀不同意:“别告诉少主,不要让他为难。这个钱清荣非要跟着你们去河水县,应该是产生了怀疑,不能再留了。”

    要是以前,少主早就解决了钱清荣这个碍事的,哪会如此兴师动众就为了骗过钱清荣。少主的心是越来越软了,但成大事不拘小节,少主狠不下心,他能。

    童敬也说:“是啊,现在咱们庆川还很弱小,若是被朝廷知道大人的真实身份,肯定是要问罪的。郑先生,到时候咱们就不得不反了,到时候朝廷、葛家军都可能会掉过头来攻打我们。死一个钱清荣,能给庆川多争取几个月甚至是几年的时间,划算。”

    郑深叹了口气:“好吧。”

    ***

    不一会儿,大家都收拾好了东西。

    钱清荣带着阿元走到陈状元身边,笑道:“陈大人,河水县洪河是什么情况?最近下雨很多吗?”

    陈状元只能顺着他的话道:“对,最近经常下雨,河水泛滥。”

    至于河水县,昨天郑深没跟他说,他完全不知道。他求助地看向了郑深和童敬。

    但两人都默不作声。

    既然钱清荣已经注定是一个死人了,大家也懒得应付他。

    陈状元找了一圈,一个帮手都没有,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应付钱清荣。

    钱清荣又问:“听说前几年庆川这边受过灾,严重吗?”

    陈状元心不在焉地回答:“有些严重,死了不少人,桥州那边更严重,好些流民到了我们庆川。”

    这是昨天郑深跟他交代过的。

    他实在是怕了钱清荣没完没了的问题,主动低声劝道:“钱大人,河水县的事我去就行了,你回去吧。兴远离不了人,咱们,咱们下次再聚吧。”

    “无事,兴远一切良好,下面还有那么多官员呢,我不在都没事的。”钱清荣笑呵呵地说,“一会儿我跟陈大人坐同一辆马车吧。我也认识朱宜年,去年底听说过他的近况,一会儿咱们好好聊聊。”

    陈状元有些恍惚,当初他就为了替朱宜年的父亲说话,才被皇帝贬到庐阳县的。

    他被贬,

    朱宜年全家流放,一南一北,断了音讯,生死不知。现在回想起来,这些仿若是上辈子的事。

    陈状元舔了舔干涩的唇问道:“他现在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“一会儿车上说。”

    钱清荣指着下山的路说,“这路挺不好走的,陈大人当心。”

    陈状元偷偷看了他一眼,该当心的是他吧。

    陈状元人是呆了一点,但不傻。先前郑深、童叔他们一直怕自己应付不了钱清荣,不会让自己单独跟钱清荣相处,现在都放任不管了。

    他们怕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了,所以才觉得无所谓了,任他跟钱清荣相处。

    陈状元有些心软,他跟钱清荣虽然没什么情谊,可到底相识一场,现在看对方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。

    他试图再做最后的努力,将人赶走:“我,我真的没事,你赶紧走吧,咱们俩在京城的时候也没什么交情,现在……现在也不必来往了。”

    钱清荣听到陈状元又一次赶他走,甚至还有撕破脸的意思,也察觉到了不妙。

    大家是同年,又没什么矛盾,即便不喜欢他,面子也会做好,不可能这么直白地赶他走。

    再看陈状元那紧张的样子,还有他现在跟陈状元在一块儿这么久也没人管,钱清荣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。

    这些人莫不是打算弄死他了?

    钱清荣顿觉后背发凉。

    越想越觉得自己猜中了。

    他们最初应该是没打算弄死他的,不然也不会安排他跟陈状元在这山上见面,昨天还灌他酒,隔开他和陈状元。

    那到底是什么触怒了他们?

    钱清荣想起来了,是自己说要跟着去河水县后他们的态度就变了。

    这样看来这些人是不怕弄死人的,但他们先前没打算弄死他,是怕麻烦还是觉得没必要又或是不想杀人?

    不管哪一种,传说中杀人如麻的葛家军行事风格都很不同。

    还有陈状元这人,虽然迂腐、固执、呆了一点,但人并不坏,依他的性情,不可能跟烧杀抢掠的葛家军同流合污。

    所以这些人应该不是葛家军,但他们另有秘密,而这秘密就藏在庆川。

    自己一再探究这个秘密已经触怒了他们。

    他现在改口,不去河水县了还来不来得及?

    钱清荣心里没底,他可不想这么死得不明不白的。

    只怕是不保险,那他留个买命钱怎么样?

    咳了一声,钱清荣紧紧挨着陈状元,勉强笑道:“陈大人,咱们是同年,在这异乡遇到多难得啊。对了,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,朝廷在考虑要不要放开兴远、庆川的铁矿,允许庆川采矿锻造兵器。”

    “啊?那后来呢?”哪怕陈状元不理事,但他也知道青云寨的这些人很缺铁。一个寨子如此,就更别提庆川军了。

    见他感兴趣,钱清荣笑呵呵地说:“这个得等我考察完了再说。工部那边有各地一些铁矿、煤矿的分布图,回头我写封奏折回去,恳请皇上同意开矿,将这些送过来。”

    后面,听到两人对话的童敬和林钦怀对视一眼。

    童敬用眼神询问林钦怀:还要不要弄死这家伙?

    林钦怀也很犯难,名正言顺的开矿权,还有这几个州铁矿、煤矿的准确位置,太诱人了。这到底是杀呢还是不杀呢?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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